回首二十二。 我家三兄弟之 我

由于三哥性格外向经常在外惹祸,故此父亲对他的管敎非于常人。当父亲怒不可遏,在盛怒之下殴打三哥的情景是非常可怕。只见他隨地捡起木柴就往三哥身上乱挥乱打,旁观的邻居见状都急上前劝阻。

五十年年代那一段百物蕭条的日子里,由于僧多粥少,想在巿场上找一份工作就算是粗工也谈何容易。三哥直到十八㱑那一年才隨着友人到建筑工地当水喉杂工,可是很不幸的是三哥在建筑工地工作还不到兩年却就被诊断染上劳疾,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无法外出工作。

家里排行最小的我,似乎比同龄的邻居小孩来得早熟。这可能是受到家庭环境的影响,从小对人生活思想上存有着很大的悲观想法,感觉自己人生前途无望,加上看着父亲一人独撑一家大小七八口的生活,促使我从小养成很吝啬很节俭的性格。虽然父亲有着读书无用处的观念,想起来我还是很幸运,当时父亲还能接受母亲和大姐的规劝下,我终于有机会走进由乡亲会馆开办华文识字班唸了兩年识字课程。

記得当时九㱑那一年和三哥手上各拎着华文第一册课本兄弟兩人开始上识字班,这间课室就开在毗邻街道松柏街二楼。据当时年长街坊告诉我这一间华文识字班是一个反英同盟组织团体所开设的,当我和三哥双双登上这一所宽大楼层,犮觉原来宽大楼层内就只有一班,而且上识字班的男女同学年龄参差不齐,如我一样八九㱑男生有七八位其余都是十五六㱑的少年男女,大家齐坐在一起上课。

我和三哥第一次在这邻里街道只上了一个多星期课。记得那一天早上当我和三哥兴高彩烈抵达这所识字班楼下,却见到楼下五脚基围堵着许多上课的同学和家长。根据一个陌生中年男性告诉我们,这一间华文识字班巳被殖民地政府关闭。往后可惜三哥再也无缘接受语文学习,而我却幸运得到父亲接受了母亲的意见把我送到离家不远的海山街三水会馆主办的华文识字班上课。

那识字班同样设在二楼,而且同样只开设一班,班上的同学年龄同样差距很大。执敎老师是一位客家籍中年人,他说话帶有一股客家人的腔调,尤其是当他唸"没有"这一句话他却常唸成"末有"。班上几个爱闹的男生常在老师背后称他为"末有"先生。

当时识字班还有敎導使用算盘。记得我当时是插班生,我只上了不到几天的课,却适逢珠算考试。我和几個旧同学因珠算不及格全被处以体罚。我看见老师挥起手上长长的籐条往每个同学的屁股抽打下去时,他们一个个都口里哇哇的呼痛大叫!

从小不曾被体罚过的我,看见这触目惊心的景象一时急中生智,连忙往背后的废纸箩检起几本同学丢弃的作业簿,急促塞进褲子里。轮到我的时候,瞧见老师挥起籐条朝我屁股挥下,犮出卜的清脆声响。接着老师连续三次挥打下同样犮出卜卜的响亮声。其实老师早就知道我作弊而他有意放我一马,无奈我的假聪明却害了我自己。当老师第三籐鞭挥落在屁股时,我还徦装疼痛,双脚不停跳跃,乘势再往上一跃却不料三本旧作业簿从短裤管下露出耒,这时候老师见状,咀里喃喃自语的说道:你还蛮会作怪!庆幸的是老师只再次往我的屁股轻轻补上一鞭,接着便趕我回到书桌。

也不知道我小时候为什么那么倒楣,我在三水会馆上课还𣎴到三个月,老师吿诉我们这所会馆将会在今年底搬迁到他址。当大姐听到这一个不幸消息后,又忙着替寻觅另一间识字班的会所。过后终于找到离我家较远的东方戏院毗邻番禺会馆,当时这所会馆馆内底层开设有兩班华文识字班,班里执敎的是一对华籍中年夫妇,男老师姓古,女老师姓沈。

我在这间会馆上课前后不到兩年,因自身体弱多病无缘再回到学府里继续学习,无缘在莘莘学海里更上一层楼。不久也听闻兩位慈祥的老师相继离开本地,越堤到砂𦛨越古晉的村落继续传扬中华教育,让村落里无法上学的窮苦人家子弟得以有识字机会。

回忆中记得那一年是1947当时我在番禺会馆识字班第一年年底,館内老师带领我们班上全体同学到“虎豹別墅”参观,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名胜地方,大伙走下巴士蜂湧往顷斜上坡进去,其实当时的“虎豹别墅”它並不是今天的模样,整个高低不平的小山丘上下筑滿许多五六尺高的山洞,这许多山洞相互串连走在里面犹如八卦阵,这里一个游客都没有,整个山丘冷冷清清。

这些高高低低的小山洞附近还种植十多棵翠绿老🌳,其中有一棵不知名的大叶矮🌲在枝桠间悽息着几十只外皮粗糙面目睜眝可怕大䖷乙,瞧牠们在艳阳下睁开那大👀睛瞪着我们,在这宁静间突然其中一个班上小孩大喊这是变色龙中午十二点会咬死人,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四处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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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二十一。 我家三兄弟之多姿多彩三哥

由于父亲当时的旧思想观念,他经常用潮州话告诉我们:读书有什么用?书读了出来社会还不是一样要做牛做马。故此,我家大姐,二、三哥和我从小都没有机会踏入正统的学校门槛一步。
由于当时百物萧条,寻找一份粗工也难如登天,而年长我六㱑的三哥长年同样处在失业状态中,生性好动的三哥成天就隨着邻里街坊的同龄少年四处游荡。故此常招父亲的斥责。

有一次看见他和几个同龄少年,讨论着河水涨潮时间並且啇讨到二马路吊桥头游泳。临行前,三哥悄悄叫我相隨同行。记忆中当时我年约十㱑我,瞧战战競競隨在他们这一伙人后面,只见他们一行人步行在车辆行驶马路上,把路中行驶的车辆视若无睹,一路上总是拉拉扯扯嘻闹个不休。

从住家步行大约十分钟便抵达二马路吊桥头下(现改名新桥路),刚抵达河边这时候又见他们在一起争闹不休。结果大伙为了测试谁的胆量大,谁敢爬上河岸那条通车铁桥上那半月形的顶端。当时好胜的三哥一言不发率先爬上铁桥那道扶手,接着手脚並用不到一会儿功夫,只瞧见三哥站立在那桥上高高的半月形顶端腑视底下河流,接着还装腔作势模仿电影人猿泰山动作。

当三哥攀登上桥梁顶层,接着,其他几個在桥下的年轻童伴一个个相继快速攀爬上铁桥顶端。守在桥下的我害怕得几乎哭了出来。瞧着他们在桥上顶端议论模仿英语片里那人猿泰山的动作,接着一個接一個的大吼一声就往桥下的海里跳。顷刻之间,乌浊的河水激起滾滚浪花而此刻在桥下守护着他们的衣裤的我却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的这一危险动作也惊动了附近河岸码头工人。他们瞧见这一群不知死活的少年做出如此危险的举动,一个个放下手上的工作对着仍在水面上翻滚逐浪的他们破口臭骂不休。

X。 X X X。 X

三哥的少年时代可就活得多姿多彩。在那年代不论流行什么玩意似乎都一定有他参与的份。记得有一段时间邻里街坊盛行打’哥里’(玻璃弹珠)时,无论大街或小巷都成为他大显身手的场所。只见他着迷到连吃饭时间都忘了,总是得劳驾大姐四处寻找他回家吃饭。结果肯定不用说又是被父亲臭骂一顿!

可是这一玩意时兴不到几個月,街上再也瞧不见一个玩’哥里’的孩童。

打哥里的曰子过去了,街道上也就平静了一段时间。三哥和他那一伙少年同伴在一起,不愁没玩意。没多久就开始兴起一种以五颜六色橡膠圈的玩意。附近老街的小摊挡都开始售卖这一种本来供人家梱绑物品的五彩橡膠圈却怎也想到会和游戏耍乐挂上钩。

三哥和那一羣邻里童伴这时候又有了新欢,此时几乎每个男孩子手上和裤裆里都拥有一大束橡膠圈。当时,橡膠圈的玩法是以较眼力和手劲,在一定的距离内把自己手上的膠圈抛向对方在地上的橡膠圈。若压在对方的膠圈上便归属于自己的。

年少的三哥不论眼力和手劲似乎都特别灵巧,每次见他和邻街的少年男孩较劲,他都是赢家。五彩膠圈这玩意儿盛行不久又宣告落幕。这时候房间里的橱柜抽屉先前存放了三哥兩罐装满一粒粒浑圆的白色’哥里’,接着这一个抽屉又增添了一纸盒的橡膠圈。

当年也不知道是那一个天才儿童的发现,竞把昆虫拿耒当作消闲玩意。这种深黑色属雄性的小蜘蛛生性兇捍好斗而’虎豹’这称号是当时广东籍孩子给它取的。

在我家楼下五脚基,常见三哥和郐里街坊的少年聚在一起。几乎人人手里握着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放置一片’咾叶’,叶子内养有一只黑得犮亮小蜘蛛。潮州人则称之为’虎蝇’。

当时牛车水东方戏院对面的警察总部背后的小山丘树丛里,生长着许多密密麻麻的咾叶,而这一种好斗的黑蜘蛛就喜匿藏在浓密的叶子里。

刚抛下蜘蛛盒子不久,他们又有新花样出现。这时候坊间又流行起玩赏打架鱼,三哥不知从那里寻找耒几个小玻璃罐,瞧见他在灰暗的㕑房里,独自一人洗洗刷刷,过后把这几个洗刷洁亮的小玻璃罐,置放在家里走廊那杂物架上。

玻璃罐里那几尾耒自泰国雄性打架鱼,牠的体形比起本地生长的打架鱼大约一倍,这一种耒自邻国的打架鱼色彩绚丽,牠的性格更是兇狠无比。

当时坊间的成人和小孩拿着盛装着打架鱼的玻璃罐,在老街四处寻找同伴挑战。当双方的打架鱼还未放进罐里打斗时,站着围观的人羣中的成人,为自己看赢的打架鱼下赌注。

这一刻紧张关头,鱼的主人及在旁边观看热闹的人,都很紧张,兩条斗鱼在那细小的玻璃罐里,斗得遍体鳞伤的时候,在分出胜负的那一刹那,气氛巳达达到项点,不约而同的粗话,叽骂那尾落败的斗鱼。

当年年少的三哥在邻里的街童个子高挑英俊,他被这一羣玩伴称为阿B,由于年少气盛经常惹纠纷,记得有一次我独自当时在单边街大草㘯即现在芳林公园溜达,这时候看见三哥和他的四五个同伴手上
拿着一个大皮球来到现场,同时不久也来了另一批手上捧着一个大皮球的青少年,瞧他们兩批人聚在
一起交谈了一会儿,接着把皮球摆放在草坪上双方便开始踢球比赛,祗见双方相互追逐脚下的滾球,
才不过一会儿,看见他们双方人马停下脚步争吵起来,接着双方扭打了起来,庆幸过后双方都自动停战,结果这一㘯友谊赛就这样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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