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九。 人民公仆

一九四八年间,当时我大约八七㱑,父亲在我家路口摆了一摊专售西欧的罐头食品,欵式齐全美味可口并干,一盒盒印刷精緻的鉄盒全是大英帝国制造,还有种类繁多的肉食罐头,以及面包果醤牛油等⋯当时来自西欧兩欵著名牛油当推金桶标和雪山牌子。

记得那时间父亲摊位旁还有一摊印度人售卖冷饮,他的推车上每天简单摆放着兩个园形大玻璃缸,一红一白,红色的那一缸是采用玫瑰糖桨添加罐装奶水,现俗称为bandung。白色的那一缸则是鲜嫰的椰子水。

这一个中年印度小贩非常和霭可亲,不论是成人或小孩耒光顾,他总是露出他那洁白的牙齿,滿脸笑容迎接每一个大小顧客。当时在他摊位上最令街童爱不释手的,该是那甜兹兹,冷冰冰的大冰球,当时一颗大冰球售卖五分錢,冰球里还添加兩三颗亚答籽,煮熟的紅豆,还有染上五彩的燕莱小甜品。

那年代做街边小贩讨生活非常困难,除了常常受到附近的私会党徒勒索,有时还得忍受一小撮人民公仆(警察)欺凌,记得有一次我隨在父亲身旁,一个卸了装的巫籍警员走近父亲身旁,我瞧着他和父亲窃窃私语了好一会才离去。

父亲过后轻声吿诉我,刚才那一个缷装马来警员要父亲和附近街道的小贩联落,警告这一群无执照的小贩每一个月需要付给他一小笔金钱,作为他和同事不前来这里取缔的酬劳。过后父亲无奈出面联系附近的街头小贩,传递这一个无恥人民公仆的口讯。

后来每个星期这一个巫籍警察在警局卸装后便按时来到父亲的摊位后面,静悄悄从父亲手上接过这一小笔的𣎴义之财。这笔几块钱的现金都是我替他做跑腿𡿨幫兇,从附近几条街道的无牌照小贩收集回来,然后付给他𣎴隨意取谛小贩们的 ‘保护费’! 当时大家虽常有怨言,奈何大家都是街道上无执照谋生小贩。常言道’人在屋檐下𣎴得不低头’,为了生活,奈何啊!

记得当时父亲经营这一摊罐头洋杂,摊位上畅销物品主要是罐装奶粉和金桶标罐装牛油,那时期本地冷藏公司设有三间会员合作社,这三间合作社除了设在东陵路的总部外,其它兩间位于小坡和中峇鲁英云街,每一月总有一兩种促销品奶粉和牛油就是其中一项产品。这兩种产品比我们上商店批发商店还平宜十几巴仙。

善于经营的父亲認为购买冷藏公司这兩项产品有利可图,可是苦于不是合作社会员,结果寻找上我家毗邻峇峇住戶,他几乎是我们整条老街唸过几年英文的唯一人士,他除了在本地洋行当一名小书记而且也拥有冷藏公司合作社会员卡。

往后每当合作社推出这兩项促销产品,家父就会委派我前往购买,记得那时候我年约十岁左右手上携着父亲交给我的銭幣,手上袊着纸袋赤着双脚出犮,虽然他老人家有给我搭巴士的钱,节俭的我却捨不得花费搭车,一路上冒着烫脚的柏油路面一边走一边跳,今天想起童年这一段不晓得是节俭还是愚蠢辛酸往事实在感慨万千。

由于合作社促销品每人只允许购买一件,所以我从小坡这间合作社购买后再徒步到冷藏公司东陵路购买多一罐奶粉,然后手提着兩袋奶粉及牛油连走帶跑回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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