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二月初七。
生老病死是人生不变的规律,此时兩鬓斑白的我,经历人生无尽的苦乐,看透多少人生百态,也和老伴兩人同舟共济渡过了许许多多酸甜苦辣的日子。老伴玉花从小生长在贫困的大家庭,回忆当年相识之初,她告诉我童年的一段辛酸步月,当年一家兄妹六人都没有机会踏上学校的门槛,哪时候才九㱑的她就已经得常隨着母亲往外讨生活。
往后不幸的她嫁给我这一个穷光旦,伴随着我过着贫困的生活。几经多年风霜,晚年才得到今曰的生活基礎。兩人亦该亨受晚年的幸福,无奈她的命运却如此坎㞹,平日健硕开朗爱说话性格的她,孰料天降横禍,她竟不留一言一语,让我眼睁睁看着她含恨离去。
四十载的朝夕相伴,尔今悄然无语问苍天的永别,这生离死别的震憾,这撕心裂肺之痛,这时黯然神伤的我面对突然离去的她,内心的哀痛何日才能抚平?治丧这兩天,我告诉自巳必须强忍心里的痛楚。今天巳是老伴诀别的第三天的早晨,想到今天是她的遗体将被火化的日子,百般的依依不捨,多次透过棺木上的玻璃,凝视着她靜靜安祥躺在棺木里,难以接受她的遗体即将化作尘土,想到这永恆的消失,老泪再不受控制,泪水脱眶奔流。
时间巳是淸晨六点四十五分,宁静组屋楼下底层,灵前附近有兩三个亲人正在窃窃私语交谈着。谁也没有留意我这老头在老伴灵前的一举一动,这时候我把家里带来的一張单人睡褥平放在老伴的棺木旁边,就这样我和她一上一下并排躺着。可能是我这兩天未曾安稳睡过, 刚躺下后不久马上睡着了。
接着这时候我竟然清晰从梦境里看见我从睡褥上坐起来,匪夷所思的是:我竟然非常清晰看见老伴的魂灵站立在棺木旁,脸上双眉紧扣伤心欲绝轻盈步行到我身边,接着瞧她缓缓半卧在我胸前,兩个可怜灵体默默无言相对凝望,平曰爱和她交谈的我,似乎无法说出一句安慰话语。只见我哭丧着脸,右手不停抚摸她那一头乌黑长发和肩膀。
兩个灵体正处于痛苦难分难捨之际,却不知何故就这一刻我突然i惊醒过来,当我張开迷糊双眼看了手上的腕表原来时间已是早晨七点零五分,接着我又继续躺下,匪夷所思的梦幻又出现,这时候仍然淸晰见到老伴灵体依然默默无言卧躺在我胸前。
这如梦似幻梦境里看着我们兩人处在难分难捨的痛苦边缘。突然我感觉到背后出现一道非常跃眼的炫光,我急忙转过头看,清晰见到兩个身穿白色衣裤,面无表情的华族中年男性出现在宁静无人灵堂前,我还来不及了解发生什么事故时,却震惊发现刚才还卧躺在我胸前的老伴已不知几时离我而去。
我急促再回过头往灵前看,刚才佇立在灵堂前的那兩个神秘男性亦不知所踪。就这样我从梦里惊醒过来。我再次看手上的腕錶,此时已是七点二十一分。原来我和老伴在这兩段梦里前后的时间相聚了近半个小时。最后我强忍着泪水从睡褥起来,走近老伴的棺木旁作最后的瞻仰。看着她的遗体即将化作灰燼,此生永远再也听不到她的笑声和容顏,佇立棺木旁的我,泪水如决堤般奔流,掩脸低声涰泣。
我怀着哀伤的心情坐丬在灵前的躺椅上,思索刚才如梦如幻的情景,虽令人匪夷所思但却感觉有些熟悉。这时候不禁使我想起昔日老伴偶尔依偎在我胸前时会经常跟我说如果有一天当她弥留之时,祈望能卧躺在我怀里然后安祥地离去。接着她就问我会害怕吗?但我却把她生前多次向我诉说的这段痴情话忘得一干二净。料不到痴情的她在辞世后魂魄还要借助梦里实现她生前的愿望。
淌着泪水的我,想着这一辈子竟会出现诸多如此不寻常的怪事,年青时在梦里见到那一位诡异老叟牽引我到地府一游,过后不下百次在梦里见到自巳经常独自赴异域游荡,甚至那一次的梦境里见到自己险遭水里的寃魂扯下水。经过那一次大慨是我的魂魄受到惊吓,过后至今巳有三十多年,这一段段诡异梦幻就从未再出现。
岂料老伴的诀别又啓动昔日老叟给予的异能,让我的灵体一能和永别的老伴相聚,亦在炫光中见到那兩个地府吏差。我怀疑着往后的日子还有机会继续借梦里和老伴相聚吗?